断章逝水如川
意瞧见杨云溪肩头那颗红痣。 在这十年中,支撑他在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路活下去的,只有洗刷父亲冤屈的执念和对杨云溪的恨意。他无数次地设想过,见到杨云溪时要对他说些什么、甚至要如何折辱他——但绝不包括这种方式。 他说要与杨云溪恩断义绝,但他做不到放手。 镇远侯皱眉,他心绪烦乱地闭上眼,然而那枚朱砂痣却仿佛烙在他的心头一般,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杨云溪是被离朱的哭声吵醒的。小姑娘的尖叫隔着一道们依旧十分有穿透力,即便睡得迷迷糊糊,他总不至于认错自己女儿的声音,连忙坐起来。他昨夜穿的那身衣裳被洗得干干净净叠放在床头,只是披风换了件玄黑的,一看便知是薛君义会常穿的颜色。 “你这个狗贼对我爹爹做了什么!快把他放出来!” 杨云溪穿好衣裳连忙推开门,然而一开门却瞧见离朱两只胳膊被镇远侯的侍卫按着,毕竟是杨相家的大小姐,那个侍卫没敢真的使力,猝不及防教她挣脱了,离朱跑到镇远侯面前,小狗崽似地冲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离朱见到爹爹,连忙跑进他怀里呜呜哭起来。杨云溪无奈地叹气,她那一口可咬得不轻,他看见镇远侯手上凸起来一个明晃晃的牙印。他伸出袖子,给离朱抹了一抹花猫似的小脸,教训起她来:“离朱,不可无礼。你在我们家闹一闹也就罢了,还擅闯人家府上,像什么样子?还有,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粗话,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这次回去,你禁足一个月,好好在家学一学礼数。” 离朱听了,眼泪流得更凶,两道弯弯的眉毛皱成一团:“他、他欺男霸女作恶多端!离朱是替天行道!” 杨云溪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xue,某种程度上说薛君义“欺男霸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