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海东青
没法抬头看师父,反而成了欲说还休的佐证。 后来师父说的什么,他却忘了。 如果硬要回忆那一天,李殷所能想起的全部,不过是苏诫掌心的温度,和在他耳边的吐息,仿佛就此给他的一生打上烙印,再也抹除不去。 苏诫第二日就被罚去饮冰池思过。 那时苏诫逗引他的目的是多么昭然若揭啊!他怎么看不出来呢?他读得懂四书五经和春风拂雪,教得会师兄三字经和千字文,怎么和师兄距离一近就头脑发热,像个傻子。 李殷在断云峰的璞园坐了一夜。 更深露重,他身上结了一夜的露水,像是八角亭内下了一场迟来的春雨,打湿了他的发梢和睫毛。他静静地坐着,直到天光熹微,他想,现今师兄该下山了罢。夜路不好走,应该挑白日的。 小石子路上的晨雾中,缓缓现出一个人影,由远及近,走到他面前。 清冷的八角亭,站着两个人。 “师兄。” 那人艰涩的唤了一声。 “你明知道……你是故意,让我看见的……是不是?” “春了。”李殷转过头来,从头到脚地看这个如同柳芽抽条般的少年,脸上流露出几分怅然若失的欣慰,“你长大了。” “长大是这样的么?” 李殷又开始望那天光,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浅淡得像即将消逝的朝霞。 “长大就是……要吃很多很多苦。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