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
女开始慌张起来,才回答道:“无事。” 玉浮殿死过很多人——那会儿他和沈从照都疯了。自己绝食,沈从照斩一批人,自己摔碗,又斩一批人,拿了绳子上吊寻死,再斩一批人。那些侍者的性命无辜,却也廉价,仿佛野草一般,死了又生。 到后来,整个殿堂与花园,都弥漫着血的腥气与药的苦涩,让人在漩涡里越陷越深。他与沈从照皆红了眼,直到玉浮殿中再无幸存的宫人。 第二天,鹤书便被一个人孤零零地推进了寝宫。 谢淇奥猜到了沈从照的心思,在他第一眼看到鹤书的时候。 以往玉浮宫中宫女太监极多,自己别说认识,连面熟的都很少。沈从照要杀谁,他头一扭、眼一闭,那人也就死了,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偏偏鹤书只有一人,谢淇奥看着她手中捧起药碗,红着眼睛打着哆嗦,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让她轻易去死。 更何况,她这把年岁,正和他幼妹谢淇怜相仿。 而谢淇怜早已随母亲自尽于大牢中。 自己不能够死。 谢淇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毕竟他做不到看着鹤书因为自己而丢掉性命。而他又何其虚伪,已经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在自己手中,他现在对着一个与自己也毫无关系的小姑娘,竟表现出心软。 夜间因为梦境而不宁的心神,渐渐随着鹤书忙碌的动作与微嗔的话语而平静。 淇奥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又何必急着寻死?反正终有一天,他们都得在黄土下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