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时不逢春
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裴野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时,他听到傅声轻轻地、平静地命令道: “开枪吧。” 砰砰两声枪响,楼下的人皆是浑身一震。楼上单薄的地板上响起咚咚两声子弹壳落在地上的脆响,紧接着是某种敦实的血rou倒在地上的厚重闷响。 无论怎么数,都只能是两个人。 裴野的手痉挛似的抽了抽,手里的紫罗兰掉在地上,纸包的花束在地面弹了弹,震碎的花苞散落一地。 楼上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有心理素质差的人已经捂住嘴跪倒在地上干呕起来。裴野扶着楼梯扶手才勉强撑住身子,他攥着木质扶手,用力到指节青白。 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透过扶手传来的震动,裴野似有感应地抬起头。 警备部的人正陆陆续续从楼上走下,最前面的人正是傅声。 1 很久很久以后,裴野都忘不掉那一天傅声的样子。傅声纯黑的制服一尘不染,连一丝火药味和血迹都不曾在身上留下,青年的黑色短靴踏在年久失修的楼梯踏板,每一步都从容不迫,而叩响在楼梯上的每一步都残酷如死亡的倒计时钟声。 楼梯间很暗,可傅声的眸子如古井无波,唯有瞳孔折射出一丝如冷血动物般深冷的光。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傅声的代号叫作猫眼。 傅声边走边环视楼下已经吓得失了魂的人群——说是环视,他的头几乎没有动,只是缓缓转动眼球,像是农场主在凭心情挑选待宰割的家畜。等走到剩下两级台阶时,傅声站住,抬起手一边悠闲地摘下手套,一边沉默地继续望着剩下的人。 裴野就在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可傅声根本没给过他哪怕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