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

    早自习。前面的座位没人,眼睛里空空荡荡的。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

    ——银霁无意识地把这句诗读了五遍,一个字都没进脑子。

    走廊上,尖利的nV声像梭子一样,穿行在连绵不绝的朗读声中。办公室大门象征着老师的颜面,何其厚实,很显然,声音主人的暴怒更具穿透力。

    大家都能感受到气氛的不同寻常,又害怕去直面它,你追我赶地大声朗读,不给外界的暴风雨留下喘息余地。

    直到那位高二学姐——现在看来,应该是班主任手下的另一位班长——探进一个头,叫银霁出来。随后,就像浴缸的塞子“啵”的一声被拔走,银霁前脚刚迈出教室,身后那缸紧张的沸水就打着旋流进了下水道。

    走进办公室,班主任不在,说是去走廊接开水了,桌上放着个空掉的纸杯,饮水机的红灯亮着。梭子本人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抱紧双臂,气咻咻地,在别人的主场等待别人中场休息结束。

    “你就是银霁?”雷成凤的爆炸头母亲抬头问,“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你能跟我说一下吗?”

    银霁有时候很佩服大人,明明几分钟前就差把办公室的桌子掀了,见到不相g的人,马上就能收拾好情绪,换上一副平和的面孔。

    “看来和司老师说得没差。”听罢,雷mama点点头,“这事儿啊,说不好是谁的问题。”

    银霁满头问号。所以刚才吵得那么凶是……?

    司老师还没接到开水,雷mama向银霁搭话:“你爸爸是g什么的?”

    “啊?我爸爸?”

    “在哪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