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妓院
摒去了方才的幽怨与慵懒。 “你要走了?去哪里?” “回西北,回母亲的家乡那里去。” 屋内一时没有声音,只有鸟雀的啾啾声,透过窗户纸传进来,显得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兰连烟似乎轻叹了一声。 “你在中原不是待得好好的么?这里谁也打不过你,全武林你的敌手一只手就数得出来。做什么都随你。” “也不尽然。”图罗遮又抿了口茶,杯中映出他蜜色的肤色湛金色的双瞳,他本不属于这里,这很明白,“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待。” 他没有牵挂,没有亲人和爱人,自然哪里都去得。他朝珠帘之外望了一眼,看不见玉腰的身影——玉腰在外间,没有进来。 玉门关外有母亲的寂寞塔。他在中原太久了,也学会了祭拜。中原人只有这点好——他们留着死去亲人的尸体,给死人立一块碑,从此不知道该找哪个活人说说话的时候,就去找死人。 “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也没办法再劝了。”兰连烟从梳妆台上取下来一个妆奁,又从妆奁中取出一张头巾,披在头顶,遮住了她头上的珠翠。头巾很长,垂至面颊,把她娇艳的红唇也盖住了。她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后,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神龛,放在桌上。 神龛中立着一个木雕的女人,女人共有四臂,后两臂一手执日,一手执月,前面两臂一手执蛇,一手执蝎;眉目并不像佛像般端肃,反而雕琢得十分多情,明眸善睐。 只见兰连烟肃立龛前,双手合十,低低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