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有魅力的骄傲,那往往是青壮年人才有的,像是那个我在报章见过又崇拜过太多回、还未变作「企鹅绅士」的学术风流人物威廉?埃瑟。 不,他不是年纪太老而不在乎俗世名声,是他的俗世名声已太响亮、太崇高,底下淀积的学问太丰富,任何的谣言绯闻也撼动不了。所以那个青年时期玩世的他又回来了,慷慨地亮出名声,随意挥霍。为了自己挂记了一生的人,没有甚麽不值得。更何况,时代已经不同了。 「我明白了。谢谢您,先生。」我说。 §§§ 当我手头的威廉传记脱槁时,他的科普遗作出版了。书名是《企鹅的时空之旅》,一本孩子也会着迷的故事书。企鹅绅士毕生积累的说故事能力都在其中了,返璞归真,艰涩的专业注释阻碍不了故事的引人入胜。 扉页印着「献给路易斯?文德森」。这是他临终时嘱人寄出给我的明信片上交待的,要我与出版社再三确认。绝大多数他的着作扉页印的是献给妻子,梅莉尔也依然健康在世,但丈夫偶尔献一本书给他的「男X灵魂伴侣」,合理之至,梅莉尔并没有表示异议。 基於nV人的某种敏感,我认为梅莉尔对威廉这份隐衷是知情的,可是她先生亦从不曾欺骗背叛她,这对学术佳偶的忠诚,数十年来传为美谈。 我带着威廉遗作与传记稿件拜访她,她照例为我沏了茶。然後我们面对面坐着,各自翻阅威廉的遗作,高龄的骨质疏松令得这位当年挺拔的nV科学家微微弯着腰。她翻到扉页,停留在那儿。 我忐忑观察着她的反应,我始终有点怕她,虽然我猜她不会挥着考古铁锹,骂我怎可以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