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困了。发觉再没什么好问的了之后,我便倚向史君怀中,问出惯例用作结尾的问题:“史君是不是最喜欢我了?”他摸摸我的头,笑着回答:“是呀,好孩子,你是我最最喜欢的好孩子。”

    史子眇温柔的尾音被迎面而来的锐器尖鸣劈碎,我猛地睁眼,一个迅捷翻身躲过刺客的袭击,抽刀向后一撩,砍下他的手臂。刺客还未来得及痛呼,便被我的刀封上喉咙。

    我默立良久,冰冷刺骨的空气灌入肺部,一寸寸刮过皮肤。我打了个寒颤,唇齿间一片化不开的腥甜血气。我甩了甩刀上的血,走下马车,密林中的厮杀已接近尾声。

    阿蝉解决掉最后一个袭击者,站到我身侧,报告道:“楼主,刺客共十人。这次任务的回楼路线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若不是恰巧多带了人手,恐怕……”我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

    背叛,背叛。我倦怠地反复念着这两个字。第多少次?我不愿再数了。一个个能念出的名字,只余下处刑前敌对的眼神……多是不敢置信。春秋往逝,便是多年下属,也不敢再完全交付信任,常有陌路行人之感。如今回想,身居高位,而可信者寥寥几人,的确可笑。我是为了什么走上这条路的?不可知。只是徒然看着面前鲜活事物如流水般逝去,极速凋零。我感到一阵反胃。

    我回到马车上,记忆中鲜活之人所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仍在我眼前不断彰显着存在感。罹患多年的偏头痛又隐隐有发作的趋势,眼前一片灰蒙。

    回到绣衣楼,服下安神药物,头痛仍未缓解多少。坐于办公桌案之前,卷轴散乱,烛火微明,一片颓然。严冬寒风吹得窗子咯吱作响、草木悲鸣,窸窸窣窣如军队行进之声。

    纷乱的声音中,房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