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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呢,她如此遭遇,因为什么? 自己的心软,自己的善意,无端变成了折磨人的东西。在这一点上,他与沈从照,谁更自私? 可喜,她现在解脱了。 谢淇奥跪在坟前。他的膝盖已经肿胀酸痛,想来无法凭自己起身。在宫中与沈从照纠缠之时,良仪一度是他最后的希望,只要良仪活着,再不济,太子的血脉也被保存下来。 可当得知她的死讯,谢淇奥发现自己虽然悲哀,但却并非顾忌这些。血脉、后人之事皆为虚妄,沈良仪本也不是为了它们而活。真正让人绝望的是,哪怕沈良仪已被自己的国家、皇族所抛弃,她的身体逃走,灵魂则永远带着桎梏。 反而死后,一切才都消散。 无名无姓,无根无据,自在飘摇。 这样也好,谢淇奥微笑地想。 他一直想死的,活着于他没有半点意义,不过是重复的呼吸,甚至是煎熬。 自己至今活着,也许不只是沈从照阻拦——自己不配死。 就当它是一种惩罚,一种手段。 我不是想活下去。谢淇奥默默道,但若真的恨一个人,选择死亡实乃下策中的下策。唯有活着,才有恨的可能与报复的手段。这最后一点的希望,怎么该被自己放弃? 哪怕谢淇奥感到了不同于过去的那种孤独——从前尚有窗外一点透亮,现在却彻底不见光。 既然只有一人,那自己便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