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
谢淇奥迷蒙地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阁楼中燃着一只小小的蜡烛,而鹤书正半跪在自己床前。 淇奥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看着鹤书的表情由担忧转为欣喜,眼圈始终是红的。他慢慢坐起身,身体因为这个动作而不断牵扯出疼痛与酸软。鹤书连忙伸手扶他,却被谢淇奥推开。他不想看小侍女手足无措地站在自己身边,只能说道:“你去帮我倒杯茶吧。” 鹤书点点头,拿来搭在一旁的外衣递与淇奥,拎着裙摆匆匆下了楼。 谢淇奥这才勉强让自己往后靠去,长长地叹了口气。 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他后来几乎昏迷,不清楚是谁收拾的残局——沈从照想必不会如此体贴,那便只能又为难鹤书。 他理应当早就该没了羞耻心,但这样的认知依旧让谢淇奥颇觉得难堪。 而“难堪”二字总不置人于死地。 等到鹤书端着托盘回来时,谢淇奥正望着窗口发呆。她将盘中的清粥与茶放在矮几上,刚想让淇奥多少吃一点东西,听见对方道:“我没什么胃口。” “公子,多少喝一点东西吧,否则胃会疼的。”鹤书捧着碗,用瓷勺搅着细腻黏软的米汤,轻轻吹开袅袅的热气,温声劝道,“刚熬好的,公子尝一口?” 淇奥看着她手中雪白粘稠的粥,一时间竟然泛起作呕之意。他转过头、摆摆手,鹤书也只能放下碗来。 两人无话可说,屋子里便陷入安静。好在两人习惯了相对无言,气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