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骨/:他对此并无愧疚。
?周幼里想。 她记不太清了。 没完没了地哭,永无止尽的沉默,似乎从她出生开始就一直这样了。 她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在看到同学有爸妈接送而自己只有司机接送的八岁?发现梁胥从来不会参加家长会的九岁?还是知道管家请假回家照顾小孩的十岁? 她稀缺的关于亲情的认知被外界补完,周幼里长大了,才发现她的爸爸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冷漠的,沉默的,也异姓的,她在把所有东西都吐露出来的最尴尬也最不可理解的时刻,直言不讳地问他:“……你是不是恨我?” 而他说:“是。” 她学着他的样子按住心脏,按住那个疼得发涩的位置,又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她在等他的回答。 长久的,忘记呼x1一样的,等着他的回答——说点什么吧,什么都好——哪怕他说他后悔莫及,说他不想带她回家,说他这些年从没把她当过nV儿,宁愿放她在地上去Si,周幼里都觉得可以接受。 没有什么b上一句更伤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车库的。 坐上的士,在五环外的商圈里找到一家电影院,周幼里看了一场商业片。她没能看进去电影的故事,只记得前面有对情侣在接吻,她旁边坐了一家三口,小孩子一直在吵闹,前座的男人回头怒斥,而mama道歉以后,爸爸握住她的手。 周幼里睡到了廉价旅馆里面。 她知道手腕通天的梁胥可以轻松用身份证找到她。 但她更知道,梁胥就不会来找她。 周幼里把头埋在被子里,在十二点半的城市边缘,黑暗b仄的陌生房间,一点点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