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一饮而尽。 “是不是从江苏赶回来的?”沈佩递过去一只手帕,陈汝贞接过来擦了擦鬓角融化的霜雪。 “还是你眼力好,今早刚到。连家都没回就来你这了。” 陈汝贞正色道,锦衣卫向来承蒙圣命。江苏闹饥荒,国库亏空。拿不出银子赈灾,皇帝焉能不急? 沈佩眉头微皱“江苏分明是富庶之地,怎么会闹到百姓吃不起饭的地步?” “哪里来的富庶之地?明珰,自古以来百姓向来都是被鱼rou,即便是江苏也如此。我这次奉皇上密旨审查,江苏的地方官简直就是一滩腐rou!” 陈汝贞此人一向自诩风雅,难见如此愤懑。沈佩垂眸,心道连汴梁都是内阁把持,勉强维持表面鲜花着锦,可内地里烈火烹油的痛苦难道不到处可见么? ”我来只是为了提醒你一句,你身为北镇抚使,现在江苏就是一滩浑水。你要沾上,一定万事小心!“陈汝贞喝下一口茶,说的语重心长。 沈佩修长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敲击茶杯边沿,长吁短叹,“看来今日这公休怕是不成了。” “沈兄,我佩服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公休,这阵子我估计有我们锦衣卫忙活了。”陈汝贞说笑片刻就向外走去。 “你不用送。”他说完翻身上马,翠色飞鱼服勾勒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腰间的绣春刀挂着陈汝贞妻子做得玛瑙穗子,和马鞍上的铁块碰撞发出乒铃乓啷的清脆响声。 陈汝贞的背影逐渐凝缩成一个移动的黑点。 沈佩站在雪地里,脸色冰冷赛过霜雪。他伸出手,接过不知何时落下的雪花。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