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这时我才意识到,没有他们为我铺路,我根本寸步难行。 夏天就要过去,天气会迅速转凉,破庙也住不了多久了。 晚上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强撑着吃完了一顿饭,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在不被夙音发现的情况下迅速找一份新的活干。他跟我说了几句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见。 夙音看了看我,没再说话,把一个破布袋子塞进我手里,就拉着我往街上走去。 小城居民的夜生活很丰富,晚上街上依然熙熙攘攘的。夙音一直走到一个人多的路口停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满意般地点了点头。 我迷茫地看着他,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了那只我送他的口琴,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旁若无人地吹奏起来。 过路的行人都为他悠扬的琴声止步,站在不远处细细聆听着,偶尔有人掏出几枚勾玉,扔进了我手中的布袋子里。 那曲子我没听过,风格完全不似从前那般阳春白雪,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倒是接地气得很,应该是他这几天新作的。 可是……这是在卖艺啊…… 堂堂蓬莱国主,为了明天的晚饭,在街头卖艺…… 我像傻子一样愣在原地,震惊得说不出话。 午夜,人群逐渐散了,摆摊的小商贩也都收摊回家,夙音这才放下口琴,有些疲惫地喘了口气,拉起我的手道:“回去了。” 他的手好凉。 我真的好心疼。 布袋子装了小半兜,沉甸甸的,里面的钱够我们吃几天了。 “你哭什么?”他挑眉问道。 “谁哭了?那是风太大了,眼睛进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