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就是想再好好看看你,把这张脸牢牢记住,刻进骨血里,下一世若再化灵,还能记得你。 他这句话说得特别深情,悲伤的眼神把我的魂都要吸走了。 我用力挤出一个笑容,说你矫情什么呢,你不会消亡的,我说不会就不会。 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给我自己听的,我感觉我整个人已经割裂了,我有点拒绝去想那些会令我焦虑的事情,我连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一个什么样的时代都懒得去了解。在空桑和蓬莱的危急时刻,我还有心思跟他们国主打野炮,还有心思谈情说爱,简直荒唐。 但我自己知道我的那根弦一直绷着,而且必须得绷紧了。我不能慌,至少不能表现得比他慌,不然我们两个都会崩溃。 我的国主大人已经做得很好了,他竭尽全力在克制,尽管他具象化的能力在人间失灵,并不会实际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我知道他其实是不想伤害我,不想增加我的心理负担,不想让我觉得我在他身上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份薄如蝉翼的感情,物理上的距离已经将我们拉得很远,那么至少精神上让我们相濡以沫再多一秒钟。 夙音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带上房门出去了,没多久我就听见他在门外压着嗓子跟老板吵架的声音。搞音乐的连吵架的声音都那么有节奏感,那么好听。 我吸了吸鼻子,任眼泪流进枕头里。被子上一股霉味,比昨天晚上我俩身上的味道还糟糕。 我叹了口气,心说我怎么连矫情的程度都跟他不相上下呢。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眼皮开始打架,夙音还在跟老板吵,我听着他的说话声莫名觉得很安心,于是渐渐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