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夏天到冬天这段日子里,林鸣雅偶尔失眠,有时做些沉溺海底的幻梦,但更多的时候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一夜无梦或者有梦也记不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星期、月份、四季里平稳顺利地度过了。 林鸣雅与林俗没有分到一个班,但只要一出门走几步就能找到对方。但她们并不特意去找对方,只是经常偶遇。林鸣雅总是会在口袋里准备一颗糖,遇见哥哥就将手伸进校服口袋里,从口袋掏出糖果的这段时间里也不g站着,说些“你吃饭了没”“哥你最近白了点”“你们数学都教到哪里了”之类的闲话。而把糖果放到他手心的时候,她就会和他说拜拜,跟着同学往行道旁的两排樟树下走远。 给的也不是什么昂贵的糖果,林鸣雅拜托下铺在网上买的,五块钱就有一大包,亮晶晶的透明彩sE的糖果纸。林俗剥开糖果扔进嘴里,他将其抵在舌苔味觉最敏感处,他含着这份甜蜜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咬到它,虽然没特意地想着要感受得更久,但做出来的动作却是往这种特意上靠的。他走在路上,有时微风徐徐,但更多时候是随着空气一同沉寂凝滞的气流,带来几亿光年外、几个世纪前的日光,在各种颠簸不安的气T里颠沛了又流离,扑在人脸上燥热毛糙,好像脸上一层皮早已在血r0U上g枯了,但嘴里还有她给的一点甜,就完全不一样了,好像佩戴上了什么梦幻滤镜,看见什么都是sE彩鲜明的,教学楼、偶尔经过的学生、樟树里藏着的麻雀,在遇见的下一秒记忆里都变得格外鲜YAn、清晰起来。因为是她,无论做什么事心里总是会感觉到压抑不住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