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一段紫檀木被扔在桌上,古朴厚重,色泽精致如锦缎,微微泛着雅香。 季尧看了眼,道:“这不是皇兄的紫檀木吗?” “南燕紫檀木大都产于燕南一带,近两年来进贡入宫的紫檀木十有八九是出自钦州、柳州几地,”杨贺声音冷静,道,“谢家就起于燕南。” 季尧眨了眨眼睛,说:“哎呀,公公好博学!” 杨贺屈指在紫檀木上叩了叩,眼神冰冷,看着季尧的眼睛,说:“你还想瞒我。” 他冷冷道:“你当真以为皇帝是患了怪疾?!” 季尧歪着脑袋,不闪不避地和杨贺对视,笑了下,不紧不慢地说:“皇兄患的不是怪疾?那可太好了,不过公公同我说这个做什么?该找太医啊,再不济找那满朝重臣——” “季尧!”杨贺眼神凌厉地瞪着季尧,怒不可遏。 季尧看着他,半晌又笑,虎牙尖尖的,他一只手撑着桌子坐了上去,将那截紫檀木拿了起来凑到鼻尖闻了闻,咕哝道:“味道还挺好闻的。” “在毒液里浸泡了半月,味道恰好,混着紫檀木本身的香自然又不突兀,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他笑盈盈地对杨贺说,“江湖术士特意配了许久的方子,公公觉得怎么样?” 杨贺恨声道:“果然是你!” 季尧笑道:“公公不都猜到了吗?” 杨贺说:“不止于此—— “紫檀木的异香我找人辨别过了,根本不致命。” 季尧赞叹地抬手拍了拍掌心,夸道公公果然缜密,说完又叹了口气:“其实公公何必问得这么清楚呢,你心中早已明白,把话摊这么开就没意思了。” 杨贺冷声说:“怎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季尧无谓地道:“我有什么不敢让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