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情地转开了脸。 季尧突然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一件事想不通。” 杨贺说:“什么?” 季尧道:“当年我不过是冷宫一个微不足道的稚子,朝不保夕,公公为什么独独对我多加照顾?” 杨贺一言不发,季尧又笑:“我起初以为公公是谢家的人,后来又觉得不对。” “为什么?” 杨贺冷淡道:“你以为是什么?” 季尧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公公慧眼识珠,一眼就看中了我。” 杨贺看着季尧,脸上没什么表情,敷衍道:“是吧。”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季尧知道杨贺不会说实话。这人防备心重,时至今日,依旧对他有所保留。 二人就着山间晚风,天上弯月,伴着隐约的杀伐声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季尧说:“要是北府卫来迟了,他们真的打上山,公公猜猜看,皇兄会不会舍了你?” 杨贺瞥他一眼,淡淡道:“殿下,挑拨离间的手段用老了,我不吃。” 季尧哎呀了一声:“那公公吃什么?” 杨贺说:“北府卫若是来迟,殿下同我一样,都是弃子,殿下有什么可高兴的?” 季尧不置可否,末了,问他:“公公这一生,可有什么特别喜欢、想要的东西?” 杨贺心想,那自然是名利、权势,他能握在手中的东西。 可不知怎的,杨贺又想起了上辈子,行刑前,满刑场闹哄哄的人群,无不是盼他死的人,一双双眼睛里都是冷漠鄙夷。 他风光了十余年,临了,身边人散的散,死的死,一杯断头酒都没人奉。 杨贺突然想起了季尧。 季尧痴迷的眼神,季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