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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难受地哭过,好像这一刻,从前十余年的委屈苦难都不再重要,周清弦终于对他说出了这句话,周清弦彻彻底底地,把心交给了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每一个忆起周清弦的夜晚里想过,若是那天自己没有冲动,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他会不会还能陪在周清弦身边,与他练剑修行,陪他走过修炼之人漫长岁月。 哪怕他们永远不会改变关系,哪怕周清弦永远只会将他当作师兄。 他的思念早就在白驹过隙的经年累月间长成参天巨树,茎蔓盘根错节,扎根在了土壤的最深处,没有人能将它剥离,没有人能将他的大树移去。 或许从来没有尝过甜,周清弦对他一点的好,都当做千倍百倍的喜悦与心满意足。 眼泪落到嘴唇,咸得发涩。周清弦问他:“你愿意吗?” 这么多年过去,等了太久太久,他终于听到了他最想听的一句话。 沈知晗心底无数个声音在说,他愿意。 他想和周清弦渡过每一日,想与周清弦去三清峰上看南华山的落日,想看周清弦挥舞画影遒劲身姿,想与他接住秋日落下的桂花,想轻轻吻过他脸颊。 他是个自私的人,为了一己私欲骗了要来杀自己的周清弦,骗了他的四个月,骗了他第一次真挚的感情。这是神明怜悯他可怜,赠予他韶光似箭的一个冬天。 可惜美好都是要消逝的。 屋外风声簌簌,雨点滴答,沈知晗高高仰起颈,无声抽噎痛哭,泪水濯洗过眼瞳,好像永无止境一般从眼角滑落。 一刻也好,一瞬也好,至少最后一个晚上,他们是两情相悦的。